每一个杏子成熟的季节,我的心里总会泛起那些年坐在自家杏树下吃杏的甜美滋味。
十一岁那年,我家搬进新房子时,父亲在院子西墙边栽了一棵与我手腕一样粗细的杏树苗。头几年,我对小树苗的成长没什么印象,至于哪年吃上的杏也不记得了。开始关注这棵杏树,是从初中毕业那年开始的。
每年暑假时正是抢收小麦时节,这年也是土地包产到户的第二年,家里正缺劳力,我自然成了家中一员好劳力。这一年,杏树结得杏子特别大,黄澄澄的,缀满树头,满院生香。劳作一天回到家,杏树上会不经意间地“啪啪”掉落几个黄绵杏,令人心中充盈着喜悦。把黄绵杏在压水井边的水桶里洗一下塞到嘴里,甘甜的汁水立刻溢满口腔,将一日的辛劳减去大半。也是从这时起,我开始喜欢上这棵曾经未曾过多留意的杏树。
能日日吃杏子的时光大概可持续一个多月。待褪去满身金黄,杏树又恢复一身翠绿为我们遮荫解暑,同时也开始酝酿着与下一个盛夏盛装相拥。
往后年复一年,杏树依然枝繁叶茂,每年杏子熟了的时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会不约而同地回乡和父母一起抢收麦子,感受久违的乡村生活。
后来,弟弟把两位老人接到城里定居,我们回村的次数渐少。父母进城的第二年春天,杏树只有一半开了花,西南面的大半个树头没了花苞,我们看了不禁心里发酸。
我曾为杏树写了一首名为《浣溪沙·甜杏的味道》的词:伏到家山杏子甜。黄肥绿隐半空翩,枝头微漾衬蓝天。院里香飘归念切,无声叶片绪言添。人生最美至亲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