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工地、西沙壕、南门外、北大桥是陕坝镇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名称,它们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陕坝人最常说的名词,也是一代人不能忘却的记忆。
东工地、西沙壕
东工地位于陕坝镇最东边,是沙壕渠西边上一块很大的空地。1958年,那里曾经建有很多炼铁的土高炉,是小镇大炼钢铁的基地,所以叫做东工地。后来土高炉拆了,那地方就成了脱土坯的坯场。坯场脱土坯的人很多,就又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工地,东工地就更出名了。大壮就是东工地坯场脱土坯人群中的一员。
脱土坯可是个力气活儿,大壮每天要拉十几车土,然后和成泥等第二天早上脱土坯,脱完土坯再拉土和泥,周而复始,每日如此。大壮长得高大粗壮,脊背像磨盘,蒲扇一般的两只手能轻而易举端起一连四的土坯模具。大壮每天能脱1000多块土坯,他早上脱好土坯,下午再把土坯立起来晾晒,几天后还得垛起来,每天的劳动强度很大。但大壮不在乎,因为他有的是力气,每天脱1000多块土坯就是20多块钱,在那个年代属于高工资了。
紧挨大壮坯场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坯场,那妇女领着两个闺女也脱土坯。大壮听见妇女喊两个闺女的名字才知道,两个女孩一个叫二凤,一个叫三凤。
那妇女领着两个闺女每天也能脱四五百块土坯,可毕竟是土工营生,一天下来娘仨都累得筋疲力尽。这时大壮就会去帮一下忙,久而久之二凤对大壮暗生情愫。大壮也是一样,对二凤有了好感,有了好感就更愿意帮她们。
秋天到了,天凉得脱不成土坯,大壮就去坯场收拾工具,盖好未卖出去的土坯准备离去。临走时,他看了一眼二凤家的坯场,见还没有人来,便顺手把她家未卖出的土坯也盖好后失望地离去。第二天,二凤来到坯场,她看到自己家的土坯已经盖好,知道是大壮干的,可又见不到他的人,一股失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便叹了一口气走了。
小转盘以西的地方就是西沙壕,在小镇最西边,那里住着很多走西口来的人。最初西沙壕的人口比小镇东边人口多,后来开通了园子渠码头,特别是傅作义将军进驻陕坝后修建了中山堂、塞上新舍和大转盘后,小镇东边人口才多了起来。
二凤家就住在西沙壕。二凤家有“四只凤”,大凤已出嫁,家里还有“三只凤”。二凤的父亲是个泥瓦匠,在工地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伤了腰一直在家里养伤,因此一家人没有了生活来源。无奈之下,二凤母亲只好领着二凤、三凤去脱土坯。
转眼到了冬天。一天,二凤去小转盘附近的商店买咸盐,突然她看到一个人穿着劳保皮袄,头缩进立起来的皮袄领子里,头上戴着一顶皮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从身材和走路的姿势上看起来很像大壮。当那人快走近时,二凤一瞬间认出了他就是大壮,随即叫了一声:“大壮是你吗?”大壮早已认出了二凤,看着她红彤彤的围巾里红通通的脸应道:“二凤,我早就看见你了,你好吗?”二凤问大壮:“这么巧,你怎么在这里?”大壮回答说:“自从坯场停工就再也没见到你,这段时间我每天在西沙壕转悠,看能不能碰见你,今天果然碰见了。”大壮和二凤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最后才说到正题上。二凤红着脸说:“大壮,你喜欢我吗?如果喜欢就上我家去提亲吧,我妈对你印象可好了,经常还夸你呢,她肯定会同意咱俩在一起的。”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很多年过去了,大壮和二凤一提起东工地坯场心里就热乎乎的。
东工地和西沙壕只留下了两个地名,现在连一点儿痕迹也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林立的楼房和夜晚闪烁的霓虹灯,宽阔的柏油路和路旁的绿植、雕塑也仿佛缩短了两地间的距离。
南门外、北大桥
南门外分小南门和大南门。
最早的小南门直通小转盘。小南门外周边有许多车马店和商铺,也是个繁华的地方。小南门外往西有一条土路通往米仓县,再往西就是阴山,出了小南门往东过了园子渠、黄济渠就是临河,如果一路向南可达三盛公,可谓四通八达。
后来随着大转盘的逐步形成,直通南面的街道两侧商店林立,就有了一个新的出口,人们称之为大南门。大南门的汽车站是人们坐车出行的唯一地方,相邻着一个集体企业修配厂,还有装卸队、小车队,大南门外还有马车社和林场。一条街道经过大转盘,直通奋斗中学。这段街道是小镇最繁华的商业区,电影院、中山堂就在这条街道上。
大南门一路向北拐一个弯就是东北大桥。北大桥就是东北大桥,它是建在园子渠上通往蛮会、大发公、狼山的交通枢纽。大桥南端的广场是召开各种大会和举办节日庆典的地方,再往南是旗公安局。大桥北面有粮油加工厂、二库、旗医院。几十年的岁月更替,如今这里早已是物是人非,难觅一点儿旧时的痕迹,就连大桥下面的那口甜水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能承载历史而经久不衰的是大桥西不足500米远的奋斗中学。奋斗中学创建于抗日烽火中,成长于新中国的摇篮里,历经80年的奋斗,一代又一代的莘莘学子从这里走出去,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东北大桥往东便是从一个做白酒的小厂发展壮大成为“中国轻工业酿酒行业十强企业”“国家AAAA级标准化良好行为企业”的河套酒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