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窗花,我不由地想起小时候过年剪窗花、贴窗花那好玩快乐的情景。
那时人们住的房屋,窗户中间有一小块玻璃,其余都是木头窗棂格子,有36眼。每到腊月二十三祭灶王爷这一天,刷墙扫家、糊窗纸要一天进行。贴窗花由我大姐二姐负责,这些好看的窗花都是她们腊月里亲手剪出来的。剪窗花,既繁琐,又得细心。别看两个姐姐才十三四岁,可从小受姥姥母亲等村里剪纸高手的影响,剪纸技艺不容小觑。小巧玲珑的剪刀在她们手中不停跳动,就像一只蝴蝶围绕着一朵花飞舞,姿势优雅,游刃有余。构图简单的窗花,不用花样子,她们信手拈来,一气呵成;复杂的就用花样子拓在红纸上,取样后剜剪。拓花时,先把红纸四边绷紧,稍微润湿,红色紧贴菜刀面,将花样子粘在红纸的反面。点一盏煤油灯,手握菜刀把子,平面对着灯烟移动,慢慢地熏黑整张纸,然后取下来,揭去花样,红纸的白面就印下了花样子。黑白分明的图形,剪几张就铺几张纸,对齐叠在一起,一次只能剪三四张,多了剪刀剪不透。
我常常凑在姐姐们身边瞎剪一顿,剪出的图案四不像,逗得她们笑个不停。有一次,我被一幅小男孩侧卧抱鱼的剪纸迷住了,向母亲询问其名称。母亲告诉我,它叫“王祥卧鱼”。相传,古时,有个孩子叫王祥,其继母卧病在床,不思饮食。一日,继母突然想吃鱼,但王祥无钱购买,时值冬季,河水冰封,捕鱼无望。王祥孝母心切,便横卧于冰面之上,欲以体温暖化冰面,下水捕鱼。王祥之举感动上苍,待王祥由冰面爬起,一条红色鲤鱼破冰而出,跃然冰上。王祥喜获鲤鱼,回家炖制成熟,其母食后,病情逐渐好转,最后康复。小小的窗花承载着这么感人的故事,由此,我更加喜爱窗花了。
姐姐们每年都会剪好多窗花送给左邻右舍,增进了邻里之间的感情。
家家户户崭新的白麻纸窗户上贴上鲜红的各式窗花。此时,孩子们就挨家挨户地欣赏窗花,看谁家的窗花最好。
剪窗花、贴窗花为我的儿时记忆增添了一抹温馨甜蜜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