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上午,我和大哥祭奠罢先人,在往回走的路上,看到嫩绿的沙葱,不由地蹲下身来。我掐下一把,嗅了嗅,被其诱人的味道牵扯住了。弟兄俩不用商量,默默地开始掐沙葱。
秋日的乌拉特草原像着了盛装的少女,格外迷人。连着几场雨过后,沙葱、小草像赶集似的,争先恐后地绿了起来。此时的草原美如画,各色野花遍地,让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沙葱花、扎蒙花、羊胡茬花神形皆似,稍不注意便会混淆。
我们是草原上的人,辨认这些还是容易的。扎蒙花,枝秆纤细,根部似蒜头,有葱韭味,花朵呈粉白色,可制成上好的调味品;羊胡茬,花朵较扎蒙花略显肥腻,颜色也略显浓艳,枝秆纤细,高度一般与扎蒙、沙葱相似,在三五寸之间,呈管状,有葱韭味;沙葱,与前两种不同,形似葱,显暗绿或兼些灰色,有葱韭味,味浓烈,是调剂胃口上好的食材。
这段时间雨水多,草原迅速变了模样。沙葱遍地都是,我和大哥在这如绿毯般的原野上贪婪地拣选着。
掐沙葱,为什么不是挽沙葱、拔沙葱呢?因为沙葱很嫩,轻掐一下即可到手,既不破坏沙葱根部,也不破坏植被,采集回去的沙葱也好收拾。
我们蹲在柠棘林中,手掐着这把,眼瞄着那捧,贪婪地采收着大自然的恩赐。掐沙葱的声音在我和大哥的手下“噌噌”地响着,如同贪吃的羊儿啃食着新鲜嫩绿的青草发出的声音。大哥说:“把开了花的留下。”我懂大哥的意思:保留下籽种,不能竭泽而渔。草原上寂静极了,大蓟的花已经凋谢,柠棘的籽早已落地,未成年的“沙和尚”“蛇蜥”在游窜。小小飞虫在耳边“嗡嗡嗡”地叫着。接近正午,项背有滚烫的感觉。这时,我和大哥每个人都已掐了一大包沙葱。环顾四周,青山环抱着的海流图就像一个巨大的摇篮,我们的家就在这个摇篮里。
回到家里,把这些天然的食材清洗干净。沙葱和羊肉最搭,可以做馅儿饼、包饺子、包包子,还可以腌了当咸菜吃。
我们的草原就像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得点雨露就会灿烂,就会把最美好的东西奉献出来。
野味沙葱,佐我美食。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