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从东西两翼进攻的骑4师1团和白马连战士也和盘踞在山头上的匪兵接上火。但由于山头上各布置有两挺机枪,火力甚为猛烈,压得战士抬不起头来。
入夜,白马连战士借着夜幕的掩护,派两名战士匍匐前行,终于接近山头的机枪手,两战士同时拉响手榴弹向机枪手掷去,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机枪哑了。白马连占领了距敌据点100多米的一个山头,匪兵的机枪又响了起来,疯狂地向这边山头扫射。战士们趴在掩体后予以还击。
就在这时,绕到山北的红马连战士已悄悄将北山的岗哨摸掉,悄然到达敌人据有的西山头的北坡,一阵猛烈的手榴弹声响起,敌匪被炸得晕头转向,红白马连战士拼死将西山头据点拿下。借着地势之险,以机枪、步枪、手榴弹对沟东头的敌据点展开猛攻。匪徒腹背受敌,乱了阵营,张疤子疯了似的夺过一挺机枪,向从东冲上来的二团战士扫射,战士们立刻倒下一片。与此同时,张疤子身中数弹,摇晃着倒了下去。一位战士冲上去对着尚未断气的张疤子下巴开了枪,挨了枪的张疤子竟然猛地坐了起来,将掉在地上的手枪握在手里。这一幕死人打挺的奇迹,战士看得真切,当时就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定不过神来。好在坐起来的张疤子没来得及还手便毙了命。
坐镇指挥的张玉尧,眼见阵地即将丢失,急派人命令郭栓子部撤兵回救,同时命预备队死命抵抗,自己则藏身在一个只容两三个人的山洞里。此洞唤作狮子洞,相传一只大雄狮曾以此洞为穴。可等了好久,也不见郭栓子撤回。原来郭栓子乘着夜色,领着四十多名骑匪,避开正面攻击,顺着山沟出口处的河槽向东溜走了。
第三十三回:张玉尧出洞面如灰 郭栓子折颈命呜呼
半夜时分,张玉尧叛军所部死的死,散的散,几无任何抵抗能力。张玉尧收集残部撤到山洞里,叫人将用枯树枝掩着的后洞口打开,想从那里溜走。可刚出洞口,就被一阵猛烈的射击挡回。张玉尧领着残兵败将重又缩进洞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正在此时,忽见一条黑影闪进洞里,随即听得一声疾呼:“张团长,莫开枪!唐文生求见!”几乎绝望的张玉尧一听唐文生三字,立刻高兴得蹦了起来。只见那黑影招招手,又一个黑影闪进洞里。张玉尧上前相见,果然是盼望多日的救星唐文生唐师长。唐文生焦急地说:“洞外部队已被我军消灭,我率一个团来接应,速速跟我走!”张玉尧感激涕零道:“我没看错人,唐师长就是我再生父母!请受张某一拜!”唐文生催道:“情况紧急,少说废话,马上行动!”此时的张玉尧哪里肯放开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慌忙下令:“全体出洞,跟着唐师长冲出去!”
张玉尧慌乱间跟着唐文生出了洞,果然不见了堵截的共军,便放下心跟着向北山沟里逃去。约摸跑了一里多路,前面是山沟转弯处。黑暗中,忽听得一片震耳欲聋的喊声:“缴枪不杀!”白马连连长赵云冲上前来,一把夺过愣在那里的张玉尧的手枪。其余残匪也在一片“缴枪不杀!”的喊声中纷纷被缴械。张玉尧束手就擒,这才意识到荒乱中中了唐文生的瞒天过海之计。
唐文生突然出现在张玉尧藏身的山洞救驾,巧妙利用了张玉尧的侥幸心理与惊慌无措,引蛇出洞,正是毕力格总指挥使出的妙招。起初,毕力格说出这个想法,刘生恺表示反对,担心事情一旦有失,就会给唐副总带来性命之虞。但经与本人商议后,唐文生态度坚决,表示愿意冒此危险,决意将功赎罪。唐文生心里清楚,张玉尧在委派齐俊德登门劝降之后,又两次派出自己心腹面见唐文生,唐文生都是虚以委蛇,流露愿意合作只是时机未到之意,叫张玉尧始终心存幻想。有道是心诚则灵,外强中干的张玉尧终于不明不白落入陷阱。
战斗还在继续,两个战士将张玉尧重又押回狮子洞看管。天亮之后,剿匪总指挥毕力格与刘生恺、唐文生骑马相随来到洞前。三人翻身下马,径直走向洞口,见张玉尧被捆着,蜷缩在洞的一侧。
毕力格厉声道:“张大营长,还认得我是谁吗?”
张玉尧闻声睁开惊惧的眼睛,一时不知所措。毕力格又道:“你这头凶残至极的野狼,巴特尔一家的血债,现在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张玉尧听得此话,梦醒似的挈挈身子,借着月色辨认,嘴里发出绝望的哀号。
毕力格命道:“给他松绑。”
两个兵遵命将捆在张玉尧身上的绳子解开。毕力格又道:“给他一把腰刀。”一位战士将自己的佩刀扔给张玉尧。
此刻的张玉尧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末日来临,忽然咆哮着站起身,顺势将刀把紧紧握在双手。他两眼喷射通红的血光,握着马刀向毕力格步步逼近。毕力格身后的战士就要掏枪将他结果,却被毕力格制止了。毕力格一面拔刀,一面说:“大伙儿让开,让我结果这条恶狼。”随着拉开架势,迎接张玉尧猛劈过来的一招。
张玉尧狮子般怒吼着,照毕力格当面劈来,毕力格将身一闪,让张玉尧扑了个空。不料那张玉尧回手又是一刀,向毕力格拦腰斩来,毕力格举刀格住,两把刀刃对刃碰在一处,火星四溅。失去理智的张玉尧抽刀一阵挥舞,一气竟将毕力格逼到洞右侧的悬崖边上。只见那家伙狠命将刀横扫过来欲将毕力格断为两截。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毕力格腾地一下将身子跃起,这一跃竟凌空一丈多高,乘张玉尧闪空之际,在空中就势一个旋风腿一脚打在张玉尧脸上,张玉尧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在一块岩石上,手中的刀“哐当”一声,落在了一丈以外。毕力格飞身踏在张玉尧身上,刀尖对准他的喉咙。张玉尧面如死灰,闭住了眼等死。
毕力格轻蔑的一笑,命道:“押回去。让人民审判这个恶魔去吧!”
剿匪部队拿下巴音乌拉后,毕力格命令红白马连合力,追击南逃之敌。天亮时分,在通往磴口的乌兰布和沙漠中发现了在那里栖息的郭栓子部。红白马连合兵一处,沿着一条沙漠中间的通道,奋勇向敌冲杀。正在打盹儿的郭栓子从梦中惊醒,只听得似有千军万马喊杀而来,慌忙上马率部南逃。红白马连战士飞马猛追,他们挥舞着明晃晃的军刀,左劈右砍,直杀得敌兵鬼哭狼嚎。
再说那郭栓子慌不择路,将匪帮引进一个三面沙丘的沙湾内,身下的坐骑上不了沙丘,郭栓子只得下马拽着马缰狠命拉着翻过一道沙岭。沙岭东边是一片散落的蒙古包,六七个牧民正在那里给马灌药,拴在一根木桩上的马匹被紧紧扭住脑袋,不情愿地吞下汤药,一面四蹄原地捯步。郭栓子叫匪兵们隐蔽在沙梁下,把马交给一个匪徒,只带了两个手下向那毡包走去。牧民的注意力都在马匹身上,待郭栓子们走到跟前才有所警觉,一面停下手中的活儿,痴眉愣怔呆看着来人。
郭栓子见状,紧走几步,一面扬起右臂主动打起招呼:“咳!哥几个,好彪悍的骏马,这马出售吗?”
牧民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先搭话:“不卖,自己养着,预备明年那达慕大会参加赛马。三位这是从哪了来?做马匹买卖?”
已经走到跟前的郭栓子笑道:“过路人,到塔尔湖赶白事宴,走得辛苦,想买匹马骑骑。”说着使一个眼色,三个匪徒突然同时从腰间拔出明晃晃的刀子来。“识相的都给我把手举起来,跪在地上!”
几个牧民经这一吓,都有些不知所措,举着手乖乖跪到地上。花白胡子的老者毕竟多见过世面,他对郭栓子说:“兄弟这是干甚,看上我这骏马就拉去好了,咋抄起了家伙!我们草地上的人除了一条穷命,身上甚值钱的也没,何必动武耍粗。”
郭栓子凶狠道:“别费话!只要你们老老实实,不伤你们性命。”他说话之间,另外两个匪徒快速地从一旁停靠的牛车上解下一根绳子,把几个牧民双手反绑住一溜链着。
郭栓子命道:“跟我们走!”说着一个匪徒拉着绳头向沙梁那边走去。郭栓子回头把装着半车牛粪的牛车赶上,一起上了一条沙湾便道。
大获全胜的剿匪部队开始收缩包围圈,早有侦察队员盯住郭栓子们的行踪。部队对郭栓子所在沙丘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总指挥毕力格对着沙湾喊话:“藏在沙梁后面的匪兵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交枪不杀!赶快投降。”
这时,只见郭栓子用枪逼着六个用绳子一字儿串在一起的牧民出现在一个沙丘上。郭栓子狞笑着也喊道:“解放军指挥官,相见恨晚。我郭栓子一生吃喝玩乐,什么好事都见过,今儿落在你的手上,也不打算长命百岁。不过,这几个穷鬼得给我赔葬,让你的手下开火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