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131)
发布时间:2024-06-19 09:50:37 文:张志国 编辑:雷丽娜 来源:巴彦淖尔晚报

  雷勇说:“据现场勘察报告,土匪是冲着你来的,没抢走东西,也没动同宿舍的其他人。估计绑走晓英,是为了要挟。”

  李财说:“也可能是土匪的一步棋子,把晓英作为人质。”

  赵云也这么认为:“是啊,这是狗急跳墙。”

  刘生恺说:“这样的话,匪兵很有可能是在放烟雾弹,他们真正的目的可能是制造毁灭性的破坏活动。不然又何必要这样铤而走险。”

  这句话提醒了雷勇,他忽然想起前天在临河二区侦察到的另一个奇怪情况。有人看见地主胡二发夜里从地窖里取出两捆枪支样的东西,连夜用毛驴驮着出了村口。想到这里,他说:“难道要有暴动?”

  刘生恺说:“极有可能。百川堡田世雄近日不知去向,也极有可能与此相关。根据各方面情况看,敌人还有组织反扑的图谋,只是目标目前尚不清楚。我看这样,大家先不必声张,近日应加强夜间警戒,发现新的线索,立即报告。”

  “是!”雷勇、李财、赵云奉命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下午四点,警卫员李星就接到一个纸条,纸条好像从天而降,并没见到送纸条的人。刘生恺接过纸条看时,上面写着:“刘参谋长阁下明鉴:林晓英在我手上,安然无恙,要想再见到她,就请您亲自前来换人,接头地点:王亮滩。时间:今日傍晚。记着别耍花招,否则后果自负。你的一位老朋友。”

  刘生恺看罢来信,随后在地上来回走了几遭,便归位坐定沉思默想。

  匪首恶意绑票,此招之毒之狠,犹如一把钢刀插在刘生恺的心间。刘生恺在心里默默祈祷:愿老天有眼保佑好人平安。他想到清纯可爱的林晓英此时此刻的处境,一个无法释怀的念头在脑中挥之不去。刘生恺再一次不得不面对这严酷的“死亡”二字,在他漫长的革命生涯中,对死亡的光顾早已习以为常,但这一次却来得非比寻常,如此不可理喻,他感到痛彻心扉难以忍受。为什么遭遇生死考验的是晓英而不是自己呢?晓英是无辜的。他想,人无法预测自己的生命,更无法回避死神的到来。但人总有一死,当死亡真正到来的时候,倘若是自己,本可以坦然面对。而理应自己承受的苦难,却偏偏转嫁到自己最心爱的人身上!叫一个弱女子代自己受此磨难,于心何忍!

  至于生死之事,作为一个革命者,是早已深思熟虑而完全能够从容面对的。人的生命无常无穷无尽,如同江河之水滚滚不断,处在刹那不停的变化当中。死亡不是消失,死去的是躯壳,真正的生命则是绵延不断,是走出此生这一扇门,进入新生的另一扇门,从这个环境转换到另一个环境。生也未尝可喜,死也未尝可悲。然而,既然生命去来无常,人更应该好好地爱惜,让无常、宝贵的生命散发真善美的光辉。不知为何,刘生恺此时思绪万千,却总是萦绕在关于人的生死问题上。他又想到被洪少三裹挟而去的骑兵旅政工孔晶晶,一去没有踪影,刘生恺数次派人查访,至今下落不明。为了挽救旧势力覆亡的命运,匪徒叛军的种种卑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刘生恺再次清醒意识到,这场斗争中敌我双方的死磕,你死我活,绝无调和余地。

  良久,刘生恺终于镇定下来,他要想个万全之策,摆脱这突如其来的厄运。雷勇再次向刘生恺面陈侦察到的新情况,有两点引起刘生恺的注意,一是劳教所前不久发生犯人越狱案,六个人犯趁夜在监牢后墙打洞逃脱,其中就有原328团特务连连长马圈生。二是临河保警队队长方钱柜突然失联,下落不明。刘生恺断定,发生在劳教所的绑架案很可能与这两个人有关。毕力格总指挥提出,以优势兵力集中对付张玉尧所部叛军,一举剥除来自狼山西端的匪兵威胁。红白马连两位连长与独立营米大奎营长将请战书交到指挥部,表示愿以雷霆之势率部开到狼山西段,进行拉网式搜索,与张玉尧展开决战。刘生恺点头称许,却名言表态说事情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

  第八回:芦苇荡里英雄救美 回撤途中匪兵丧命

  就在林晓英遭绑架的当晚,唐文生也接到同样的恐吓。唐文生不敢多想,连滚带爬上了马旋风般赶回陕坝南街妻儿临时安身的住所。还好,儿子正在家里傻等着,说妈妈早上出去买菜,中午也没回家,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唐文生瘫了似的顺势坐在门框上,一时不知所措。还是儿子狗娃提醒道:“妈妈是不是走错了道,咱们快去找呀!”唐文生这才打起精神来对狗娃说:“对,找妈去。把门锁上,跟我走。”

  唐文生催马飞奔一阵来到地委,带着哭腔向沈书记将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然后表示要与那绑匪拼命也要救出妻子。当即要把儿子狗娃交给沈书记,说:“我要有个好歹,这小子就由组织照顾吧。”沈书记赶紧安慰说:“老唐,莫急躁。我们的干部林晓英也遭到一样的厄运,大家正在设法营救。”两人正说着,刘生恺急匆匆进来,对沈书记说:“首长,我决定按照敌人指定的接头方式前去。毕总指挥那里我已征得同意,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此时,刘生恺已经第二次接到绑匪的恐吓字条。

  唐文生当着刘生恺的面,又将妻子戴灵灵遭绑架,绑匪如何送字条威胁的经过备细说了一遍,带着央求的语调说:“刘参谋长亲自出马,定能够马到成功。同时发生两起绑架案,我敢肯定,是一伙人干的。”

  沈新发对刘生恺说:“你只身一人前去绝对不行。要带些人马,严防敌人出尔反尔加害于你,敌人这是狗急跳墙,这种情况下,他们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得出来。我们不动则已,要采取行动,就必须稳操胜券。否则不仅达不到救人目的,还会遭至意想不到的损失。”刘生恺说:“毕总已安排红马连与我同去,部队已做好准备。”沈书记关切地说:“要加倍小心,我与毕总指挥设法从外围与你接应。”

  站在一旁的唐文生嚷着也要同去,刘生恺道:“不必。有我一人前去即可,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做,你我不能叫敌人一锅煮了,你说呢?”说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唐文生还要说什么,刘生恺制止道:“事情紧急,不必多说。老唐你放心,我一定叫她们两个安全归来!”说着向沈书记颔首致意,出了门。

  陕坝以北的王亮滩,是个方圆二十里无人烟的芦苇荡。刘生恺骑一匹快马与红马连全体战士来到芦苇边。放眼望去,却见芦苇荡中间有一片空地,刘生恺叫李财率部队在边上停下来,接应人质,随即信步向那空地走了过去。

  少时,忽听四面芦苇里嗷嗷嗷地叫成一片,一百多个土匪从芦苇里钻了出来,个个手里挺着长枪。为首的土匪头子正是临河街头挨打的马圈生,真是冤家路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