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生恺有些激动地站起身，说：“有首长的支持和地委的坚强领导，我有必胜的信心。首长放心，我绝不会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

　　沈新发也起身说：“你说得对，我们与土匪叛军这一场战斗，不光是军事上的较量。还是那句老话，放手发动群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一场剿匪除恶的人民战争。”

　　“是！一切听党指挥，照首长说的办！”刘生恺动情地举起手来向沈书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第十三回：绥远省问责陕坝镇 刘生恺筹办劳教所

　　108师328团、洪少三营与齐俊德营先后叛逃，特别是齐俊德骑兵营临阵倒戈，事情引起了绥远省委省军区的重视，省军区政治部的问责电话直接打到陕坝军分区司令杨维垣的办公室，限三日内查明原因，将事情真相与处理结果报上去。杨司令员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接通了陕坝地委书记沈新发的电话，说：“沈书记，108师齐俊德临阵叛逃的事情省里要我们调查清楚上报，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沈新发诧异说：“省里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事？我正准备去趟归绥，当面向军区首长说明呢。”

　　杨维垣答道：“是有人故意搬弄是非，省里接到举报信，信里列举的事实不止108师叛逃一件，还有临河328团的事儿。据说还点了刘生恺的名，告发具有明确指向。”

　　沈新发问：“省军区怎么看这事？有什么具体说法？”

　　杨维垣说：“整团整营人马叛逃，事态严重，而且事情发生在这个时候，影响极坏。听口气是让我们追究责任！”

　　沈新发说：“责任！要说责任就应该由我这个地委书记负责任！”

　　杨维垣说：“哪里的话。军队里出了事，我这个军分区司令员才是脱不了干系的人。不过，你我还得实事求是面对这事，上面恼火的问题主要是起义部队发生多次叛乱，而负责剿匪斗争的刘生恺参谋长是前次战斗的指挥者，叛乱部队由他一手调遣和指挥，这次战斗是造成事态扩大的直接动因。”

　　沈新发说：“这个情况我清楚。刘生恺同志对敌情估计不足是造成军事上失利的原因之一，但地方驻军的不安定是由来已久的事情，叛逃事件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这个责任不能由刘参谋长一人来负。何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土匪都把刀架到我们脖子上了，总不能坐视不管吧？调用驻军参加剿匪虽说有些仓促，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个情况上面也应该清楚的呀。”

　　杨维垣说：“可事情明摆着，现在调查又能怎样？刘生恺负责的剿匪斗争主要对象应该是地方上的土匪，可现在看来明显有着扩大化的态势。上面的政策很清楚，起义部队是促成全国解放的有功之臣，改编为解放军后已经成为人民军队的一部分，是保卫社会主义的依靠力量，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责任无法推卸。”

　　沈新发说：“起义部队的叛逃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种种迹象表明，敌人亡我之心不死，这才是问题的主要根源所在。”

　　杨维垣说：“这是事实。可我们的队伍中执行不力的问题也一直存在，对上级军队解放军化的指示充耳不闻，这样下去危害极大。我这里不久前接到108师张朴师长的辞职申请，足以说明起义部队与我们的对抗情绪，不得不重视啊！”

　　沈新发说：“无独有偶，我这里也在近期收到一个万言书，上面有许多地方上各界人士的署名。这封万言书的矛头直接指向刘参谋长，说剿匪战斗使本来太平的天下变得混乱不堪！这个事情与前不久发生的请愿事件如出一辙，我看这都是别有用心的有组织的活动，明显有搞乱我们内部的用意。”

　　杨维垣说：“不管怎么说，省里的指示还得照办。这事涉及对起义部队的政策问题。关于对事情的调查问题，还是由地委牵头办理为妥，你以为如何？”

　　沈新发说：“这个可以。我立即组成调查班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写个材料，之后我去趟省里，把情况说清楚。”

　　沈新发书记放下电话，随即叫通信员将刘生恺参谋长唤来，开门见山说：“随着剿匪战斗的深入，俘获人员越来越多，陕坝临河两地的监狱已经人满为患，长期下去不是办法。地委有的同志提出建立一个劳教所，抽调部分从事思想政治工作的干部负责监督教育，我看可以。这件事情你看如何？”

　　刘生恺说：“我看很好。我也早有这样的想法，对被俘人员进行有计划的劳动改造与文化教育，也是地区解放区化军队解放军化的应有之意。而且从长远来说，这一条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必由之路。只是我们前段时间急切应对紧张局面，还没有抽出手来落实这方面的措施。”

　　沈新发说：“是的，半年多来俘获的土匪叛兵已超过一千人，除部分罪大恶极的坏分子被镇压外，大多数人将长期扣押，上面对此也有指示，通过教育改造使他们最终成为劳动人民的一部分。”

　　刘生恺说：“是的，变化发展的形势已迫切要求我们补上这一课，思想政治工作本来就是我们的优势。这件事情的筹备工作就交给从起义部队里撤回来的政工干部办吧。这些同志正因为前期工作出现被动局面憋着一股劲儿呢。”

　　沈新发说：“我同意。这件事正可发挥他们的特长，这批干部都是文武兼备的干部，相信他们能把工作做好。至于劳教所的地点就按上次会上议定的，设在临河境内的南台子，那个地方引水便利，开发荒地来得容易一些，具体事宜与临河县委接洽。”

　　刘生恺说：“起步工作我建议就交给牛四旺办理吧，这个同志责任心强，政治觉悟高，政工经验丰富。”

　　沈新发说：“好吧，我回头就与他谈谈，就叫他上任。”

　　牛四旺领着十四名政工干部再次开到临河，进驻南台子，接待他们的人是新任村长邢二才。二才一大早就来到村部，用冷水把头发沾湿，用手指把蓬乱的头发抹光。他见到牛四旺的头一句话就说：“牛政工摇身一变成了牛所长，看来咱们的缘分还长了。”二才当了村长以后，陕坝经常去，与牛四旺很熟。

　　牛四旺拍拍二才的肩膀，说：“别忘了你这个村长，可是全陕坝的先进分子，地委书记都知道你。要说缘分，那是革命事业叫我们走到一起。咋样？工作还顺利吧。”

　　二才说：“政府一声令下，村民踊跃响应，咱们南台子人你还不知道，人心齐，干劲大。丰产竞赛搞得热火朝天，回头我领你参观参观。”

　　牛四旺切入正题：“不错。地委正是考虑到南台子村基础好，才把建劳教所的大事定在这里，这回又要看你二才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