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向东分流,即现今黄河主河行河。北河,即当时黄河主河(今黄河支流乌加河,也称总排干沟),继续北流,前行20余千米后受阴山山系阻挡沿山前台地折而东流,流经200余千米后,又受乌拉山地形阻挡向南拐头,与南河相汇后,复向东流。
至清朝中期,黄河仍处于冲刷时期,南河、北河受自然冲刷淘岸,相向溢流众多,两河之间处于湿地状态。
由于现代地质构造运动,加之沙漠东侵及阴山洪积物的向南扩张,北河历经岁月洗礼,河床逐渐抬高,终于在清道光三十年(1850),被泥沙淤断15千米。至此,黄河主流被迫南迁,南河成为主流,即今日黄河河道,北河变为黄河故道。
南河成为主流后,黄河流向与河套平原西南高、东北低的地势相吻合,北河作为退水渠道,提供了排水出路。由于黄河南河、北河的变迁,在阴山以南,黄河“几字弯”以北的南河、北河之间,自然形成了“引河溉田,得自然之力”的先天条件。
河套安 天下安
“河套”之名,最早见诸明朝。《明宪宗实录》载有“此有兵部以河套虏众谋欲犯进”字样,可知在此甚至更早时候,河套作为一个地理称谓就已出现。
河套之名,来源于黄河。《明史》的《地理志·榆林卫》载:“西有奢延水,西北有黑水,经卫南,为三岔川流入焉。又北有大河,自宁夏卫东北流经此,西经旧丰州西,折而东,经三受降城南,折而南,经旧东胜卫,又东入山西平虏卫界,地可两千里,大河三面环之,所谓河套也。”通俗地讲,黄河自宁夏经内蒙古至陕西,绕成一个大弯,这一黄河三面环绕的地区,得名河套。
河套的地理概念一直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河套,以今天的行政区划来说,包括宁夏回族自治区境内贺兰山以东的沿河平原,居河套西部,俗称西套。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鄂尔多斯市的全境,包头市、呼和浩特市的土默川平原,居河套东部,俗称东套。河套东部又以乌拉山为界,乌拉山以东包头市、呼和浩特市的土默川平原称前套,乌拉山以西称后套。而狭义的河套仅指今天的后套。本书所称的河套即狭义的河套(今巴彦淖尔市境内的河套平原)。
河套地区地处北纬40°农作物种植黄金带,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雨热同季,水土光热资源得天独厚,对农作物的生长极其有利,因而有“塞外粮仓”之称。
据考古资料,远在3.5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河套地区就有了最早的居民,这些“河套人”属于人类演化史上的晚期智人。
公元前3000年至公元前2000年,河套地区出现了原始农业。
夏商至秦汉时期,游牧民族在河套兴起。当时的游牧民族有鬼方、山戎、昆夷、薰鬻、猃狁、林胡、楼烦、匈奴等。
随着游牧民族的兴起,河套就成了千年来多个政权冲突最频繁、交流融合也最深入的地区。
从人文历史角度而言,河套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历代封建王朝,都认为河套俯视中原,扼天下喉舌,所以皆把经营河套作为巩固边防的要务,封建君主只要能力和条件允许,就在这里修筑长城,设置郡县,移民实边,开田垦荒,兴修水利,将河套地区打造为北疆的政治、军事重镇。在汉唐时期,河套是安置降附的少数民族之地;内地若发生灾害,河套则成为疏散安置难民之地。正如顾炎武所言:“河套地週迴六七千里,其土肥饶,可耕桑;三面阻河,敌难入寇而我易防守。故自古帝王及前明皆保有其地,以内安外攘而执其要也。”顾祖禹说得更清楚:“河套南望关中,控天下之头项;得河套者行天下,失河套者失天下;河套安,天下安;河套乱,天下乱。”
此外,古时黄河决溢频繁,俗称“三年两决口”。而历史上的大决大患年代,恰是河套地区自然植被破坏严重、荒漠化加剧的时期。河套地区水土流失与荒漠化增长,极大地增加了黄河及其支流的输沙量,使黄河河道淤塞,河水决堤。可见,河套地区的环境治理关系着黄河安危福祉,从这方面讲,河套安,才可天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