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花,不独喜欢它花骨朵的娇艳丽质,更喜欢它茎叶不染纤尘的翠绿。
喜欢花却是花盲,在花的王国里能叫出芳名的也不过几种。一次,一位文友在群里晒出一盆观赏葵花,株高约五六十公分,娇小艳丽,很是叫人喜欢。我喜欢这种追逐阳光的植物,大加点赞。文友看我如此喜欢便送我一包种子。
这种葵花的种子形状与能榨油的葵花籽完全一样,只不过个头像大号手工针的针眼似的,十分小巧。
种入花盆里两粒,不几天,豆芽似的探头探脑地长出两株。
幼苗在成长,我每天殷勤侍弄,看到土壤发干了便给它浇水。幼苗迅速上窜,纤长细嫩的茎顶着两只张开的芽瓣,显得很是力不从心。我暗忖:“怎么会这样呢?这如果生长在露天环境里不是略有些风就折了吗?”又过了几天,两株小花苗的茎虽没折了,却齐齐地蔫了。我很纳闷,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妻说:“哪能天天给浇水呢!活生生地让你给淹死了!”
我恍然大悟。
从侍弄花草联想到育儿。
一些年轻妈妈本着科学育儿的理念,查百度,买书籍,每顿饭按食谱做,这也不许吃,那也不许喝。规矩也特别多,不允许孩子碰触任何“脏”东西。孩子在妈妈们的精心呵护下,越长越纤细,越来越娇嫩。他们不敢玩土,不敢走土路,不敢碰野外的东西,还总是厌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纤弱的孩子特爱闹毛病。每当换季之时,一有风吹草动便首当其冲,吃药吊瓶成了平常事。
《现代散文百篇赏析》中肖凤的《豆芽菜与小松树》一文,讲述了一家人在居庸关秋游遇见山里孩子“小铁球”的故事:“一阵急雨,把我们一家三口‘赶’到了居庸关旁的一个小店。店主人以山里人特有的热诚接待了我们……我的儿子很快就和一个长得像小铁球的男孩玩在一起。这孩子是店主人的邻居,又圆又鼓的脸蛋像只熟透了的西红柿,穿了一件空心大棉袄,胸前裂开了一条缝,露出了结实的小胸脯。看样子,下雨前他还赤条条地在小河里摸鱼,天气一变,他溜回家披上爸爸的大棉袄就来串门了。店掌柜说:‘山里的孩子都这样,就像山上的小松树,是风雨浇大的,可野了!不比城里的孩子,又白又嫩,豆芽似的。’”看到“小铁球”壮实的身体,作者生出许多感慨。自家的三个孩子居住在北京城里,虽然每日不离蛋奶,却瘦弱得像豆芽菜,而山里孩子“小铁球”却成长得像小松树一样。文中谈到,受这次遇见启发,作者的丈夫瞒着她偷偷地训练起三个儿子,“野蛮其体魄,逐渐变成了‘小松树’”。作者很庆幸,这几个孩子没有被她弄成“豆芽菜”。
育儿是件大事。机械地、教条地抚育孩子,过度地溺爱,过于殷勤服侍,就像我侍弄那两株观赏葵一样,对幼苗无不是一种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