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部规定,谁都不能请假。据骑兵团战士康明魁回忆,当时骑兵一连的一河北籍战士,接到“母亲病故,速回”的电报,向班长哭泣着要回去送丧处理后事。班长很同情这个战士,并安慰他“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让他正确对待。随后,这位班长拿出自己仅有的津贴费,又同战友们借了一部分,共凑了一百元,悄悄给这位战士的父亲寄去。父亲收到汇款后回信,说汇款已经收到,这位战士才知道,是班长给父亲寄回了钱。
当时,新兵服役的津贴仅为每月八元,两年兵每月十元,攒够一百元津贴费需要一年的时间。班长的仗义资助让这位战士深受感动,他决心以完成总排干施工任务的优异成绩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在施工中,这位战士干劲突出,班长和这位战士在全团都受到通报嘉奖。
在施工中,两位团首长不服老。一位是团政委卢茂林,他是全团唯一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团首长,先后击落美军战机十几架,深受全团敬重;另一位是副政委欧诗宜,是原华东军区二级战斗英雄。两位团首长见战士们休息,就抢过箩头两个人一起抬。上百斤重的稀泥,两个人走在“之”字形的路上,要拐两个弯,上了道坎,才能达到堤顶。毕竟年龄不饶人,他们每担一筐,艰难地朝前走着,被担杖拉着才不会摔倒。在休息的时间,两位团长还要修整箩头等工具。
骑兵四连的一位战士,是全团的担土冠军,四十天施工,每天平均担土五点五方,没有一个战士能超过他。
劳动工具少,人们就把装马料的旧麻袋的四个角用铁丝系住当箩头用,两个人抬泥;没有担杖就用营房备用的松椽代替;箩头少,就把战士分成三班轮流担土,以保持较高的担土效率。
团指挥部的流动红旗每两天评比一次,奖给按人数平均完成施工指标最高的连队。骑兵一团提前完成了任务,还帮助友邻十六团挖了几百米。
2015年夏季,笔者采访巴彦淖尔盟总排干指挥部政治处主任郭子卿老人时,郭老的儿媳妇、已从巴彦淖尔市文广局退休的马爱梅女士,介绍了部队当年的施工情况。当年部队骑兵一团的何明耀干事说,部队在完成总排干施工后,准备交工验收时,部队发动指战员用铁锹把渠背拍得如部队士兵的被子一样齐齐整整,用扫帚把冻土扫得整整齐齐,有棱有角。他们要求部队施工要有别于旗县地方的施工,要突显部队的特色。作为人民子弟兵,他们这种在施工中追求精益求精的精神深受工地上工人们的好评。
部队的训练是严格的,纪律是严明的,总排干上的施工更是迫切严峻的,谁都不能请假,只能奋战总排干,即使家里出现了特殊的情况,革命军人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部队上的人间大爱熔化了铁一般的纪律,也锻造了铁一般的担当。
第十六章 国营农牧场两万名知青奋战总排干
国营农牧场的下乡知青与全盟各旗县的工人一道,积极响应全盟扩建疏通总排干的号召,两万名知青奋战在总排干工地上。
国营牧羊海农场职工段德平在工地奋战中不幸牺牲了。他生前积极申请入党,被农场追认为党员。他的母亲、哥哥闻讯从老家赶了过来,老母亲说,儿子是为建设社会主义献出了生命,死得光荣,并用自己的苦难家史激励职工干部们的斗志。段德平的哥哥也主动要求上了工地,他接过弟弟的扁担和职工们一起大干。
段德平施工时在工地上背冻块,他把工地上用炸药炸下的有二百多斤的冻块放在自己身上,憋住气想背出去。而当三四个工人把足有二百多斤的冻块抬放在段德平的身上时,段德平挺直了腰,然后全身向上一耸,就这一耸,段德平连人带冻块再也没有站起来……
段德平的事迹感动了国营农场的两万多名知青,知青们纷纷表示,要向段德平同志学习,早日疏通总排干。
五原县建丰农场在开挖总排干上提出了“大干一百天,疏通总排干”的口号。当时农场的知青们都很年轻,最大的二十七岁,最小的还不到二十二岁,都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他们满怀着建设边疆、献身祖国,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的激情,党团员、青年积极分子带头上了工地。普通群众被感染,许多青年主动要求火线入党或入团。
一位叫旋伯年的天津知青,有一天晚上赶着马车送女知青们回连部,路过一个涵管桥时,马车翻进了一米多深的毛渠。他的脚被马车压成了粉碎性骨折,落下终身残疾,走路使不上劲,一负重就一瘸一拐的。
当年建丰农场的知青们返城后,时隔三十多年后回到原来生活过、战斗过的地方,看到过去五万亩的盐碱地现在都变成了良田,感到由衷高兴。
乌梁素海农场的总排干工段上,并排竖立着八面鲜艳的红旗,三百多人的突击队中,大多是二十来岁来自北京、天津、浙江、青岛等城市的下乡知青。下乡五六年,磨炼了他们的筋骨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