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武装部部长王才同志率领由二十五人组成的爆破队,每晚十二点领取炸药、雷管、导火索,持手电筒或马灯到工地打眼、装药、放炮。为了安全起见,公社规定爆破准备工作结束后,必须向王才报告,由王才来确定放炮点火的顺序和时间。点火后听爆炸声,数数量,如有“哑炮”,先排除“哑炮”,再按顺序往下进行。爆破组每天在凌晨四点左右才能收工,白天工人们出工以后,大块土双人抬,中块一人背,小块装袋子往出抬,碎块泥土用箩头担。
公社干部也要积极参加劳动。安治国书记穿着没领子皮袄背土块,热了脱掉皮袄,披上麻袋背;王才同志上午休息,下午观察地形,夜间安排行动方案,他还忍着第二腰椎骨折剧烈疼痛的后遗症,抽空背土块;刘老是在朝鲜战场负伤的六级伤残退伍军人,伤口疼痛剧烈,抬不动,背不成,就用手捡冻块,双手多处裂口、出血;徐国歧年龄最大,施工经验丰富,不断指导工程质量。
干群一起挤着住,一起劳动,加上施工措施得力,工程进度加快,超过了原来的计划进程。于是,黑柳子公社提出新的奋战口号:提前竣工,回家过年!
12月中旬,旗指挥部开会,旗委鲍音副书记肯定了黑柳子公社的施工措施,号召全旗各公社向黑柳子公社学习、效仿。
12月中下旬,工程进入结尾决战阶段,但这时也是最艰难的时期。气候寒冷,自然减员逐渐增加。刘老他们从公社卫生院调来了医生及时对工人进行治疗,以稳定工人们的情绪。渠壕深,除爬坡高、运土远外,又遇到了大难题。速度领先的大队开始想试探挖到底,但抵不住流沙。挖下坑一会儿又流满了,出现了塌坡问题。因此,他们放弃一次挖到底的念头,采取拨皮战术,冻一层拨一层。加大测量工作的力度,兑现“谁完工谁先回家”的承诺,全公社月底有两个大队完工回家了。
这时,旗指挥部要求黑柳子公社完工的大队,抽三百人支持长胜公社三天,黑柳子公社如数来援助,由王才同志带队,旗指挥部派汽车接送。其中在张毛壕圪旦留下四辆大卡车,司机诧异地问:“一大一小两间房子能用四辆大卡车?”喇叭一响,走出黑压压一百三十多人,四辆卡车坐得满满的。司机愣了,开玩笑说:“你们的人是在房子里睡着呢,还是在墙上挂着呢?”刘老告诉他们说:“这么多人在墙上是挂不下的,还是睡的,不过是‘楼上、楼下’睡三层。”
1976年1月4日和5日两天,旗指挥部验收工程完全合格。1月6日工人们胜利返回,一场人与自然的拼搏战结束了。计划三个月的任务,七十天就完成了。全旗按速度排名,公庙子公社第一,黑柳子公社第二;论质量,黑柳子公社第一,受到全盟总排干施工总指挥部的好评。
刘老还讲述了一个他向工人发火的小故事。当时施工时,李虎大队工地冻了二寸厚的冰,工人中有位被称为“鱼鹰”的捕鱼者,看到工地上的鱼欢蹦乱跳,便用冻块围起来捕鱼,把工地上需要用抽水机抽出去的水搅混了,清水变成了泥水,这样抽水机就不好过滤,容易堵塞。当时刘老认为,这是一种性质严重的破坏行为,会严重影响工地施工。但经多次喊话劝说,捕鱼者还是在欢蹦乱跳的大鱼的诱惑下不想撤离。刘老向工人发了火,才强行制止住。刘老回旗里指挥部向陆有成主任作了汇报,并作了深刻的检查,请求给予他处分。陆有成批评了他几句,说以后要注意方法。
刘老是从前旗统战部退休的,党组织很关心他。活到老,学到老,这是刘老一贯坚持的工作作风。刘老不仅在总排干施工中经常看书读报,到现在还在研读马列著作。刘老还背诵了一句书上的经典名句:“当劳动不再是谋生的手段时,我们就离共产主义不远了!”
舞蹈演员看到工地上的同学,难过地哭了
采访河灌总局退休干部李秀岩的儿子李晔时,他讲了一个让笔者久久咀嚼回味的故事。1975年开挖总排干时,李晔年仅十七岁,是下乡知青,在前旗长胜公社下乡。在施工时,他随长胜公社红光大队红圪卜小队六十多人上了工地。
一天,李晔正在工地上干活儿,临河县乌兰牧骑来总排干工地进行慰问巡回演出。慰问团里有李晔高中时候的两位同学,是下乡知青,也是舞蹈演员,一位叫陈丽萍,一位叫李彦萍。
当时,李晔正和四十多名工人汗流浃背地大干着,突然,有位工人过来捎话说,有乌兰牧骑慰问团的演员找他。李晔身穿棉袄、棉裤,腰系一条大宽皮带,挥锹大干流的汗都从棉袄里洇了出来,大宽皮带都被洇湿了。李晔不知是谁来找他,二话没说就来到慰问团演出人员面前,一看,原来是他的两位高中同学。
当两位舞蹈演员看到昔日学习拔尖、白白净净的同窗同学在总排干工地上干活干得嘴角干裂、头发蓬乱、皮肤黝黑、棉袄湿透,当场就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心疼到不知说什么才好……
李晔说,这两位知青同学现在虽然回城了,但他们之间仍然保持着联络。总排干施工四十年过去了,这件事他一直铭记在心。